她告诉自己,就这样走吧,在这里结束对谁都要好。
  然而才转过街角,便遇到了行色匆匆的知行。
  见到高闻雁,他满是疑惑,问:“女郎这就走了吗?”
  连知行都知道他们会见面,楚序果然是在堵她!难怪一句也不肯辩解!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仿似没住到她脸色铁青,知行兀自松了口气。
  “看来公子是缓和了一些。”
  “什么?”
  “啊?”
  知行也愣住,问:“公子没与你说?”
  他还以为楚序堵她是为了博取个同情,卖卖惨,结果什么也没说?
  “公子今日一早去见了大理寺卿,谁知返途时旧疾复发,便在那稍作休息了。”
  第119章 丞相秀色可餐
  楚序的旧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复发了,他们都以为已经痊愈,便没有再随身带着药。
  于是楚序的一口血让大家都慌乱了起来。
  回相府还有一段距离,知言坚持要楚序休息,正好附近又有他们的商铺,便安排楚序歇下了。
  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,高闻雁进入林府时,从楚序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。
  于是他欣然歇下,又安排店铺的人去隔壁的巷子盘点库存,堵了那一路。
  而他便在仓库门口守株待兔。
  结果等了许久,仍未见高闻雁出来,楚序的心便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  楚序承认,他是有一点小气。
  一想到高闻雁或许也曾那般专注地望向林倚山,他心里就凉飕飕的。
  然而,兔子好不容易是逮到了,他还没表达醋意,那只兔子却急得咬了他一口。
  楚序没想到高闻雁还会回来。
  然而虚掩的大门被一把推开,干净而利落,没有丝毫的犹豫,强硬地将耀眼的光线塞满了这方小屋。
  她似乎是跑着来的,还在微微喘着气,一双水灵的眼睛仿佛冒着雾气,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
  在楚序反应之前,高闻雁已经反手关上了门,快步地朝他走来。
  热烈的吻落在唇边,她的手还带着外面的寒气,却捧着他的脸,炽烈而坚定。
  闭上眼前,楚序不禁想,世上怎会有她这样奇怪的人?
  偏偏他又喜欢得不能自已。
  “为什么回来?”
  轻轻抵着她的额头,楚序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未消的缠绵。
  方才相互拉扯着浑然不觉,这会儿高闻雁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坐在他的腿上。
  她也不觉得羞涩,双手依旧搭在楚序的脖子上,微微一收,楚序便又朝她靠近一分。
  “丞相秀色可餐,我割舍不下。”
  说着,她又亲了亲楚序的唇角。
  楚序不由失笑:“你是真的很懂拿捏我。”
  “是吗?”
  高闻雁直接将这当做褒奖,得意道:“拿捏住了吗?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早拿捏住了。
  她忽然俯身,凑到楚序身上四处轻嗅。
  楚序还以为自己身上仍有血腥味,问:“味道很重吗?”
  “淡一些了。”
  “是吗?”
  说着,他举起袖子就要闻,却又听高闻雁继续道:“醋味。”
  他才知道这是被耍了。
  楚序将她又抱紧了些,轻声道:“还以为你不知道呢。”
  “嗯,是我的不是。”
  她笑了笑:“所以方才已经补偿你了。”
  “不算。”
  学着她无赖的样子,楚序歪头笑道:“方才是我奖励你的。”
  高闻雁推了推他,佯装吃惊。
  “天呐,真想让文武百官都见见他们丞相有多无赖。”
  “不用,你一人知道便是了。”
  她眼里含了笑意,瞅了他半晌,骄傲道:“那好吧。”
  虽然她任何样子楚序都喜欢,却甚少见她露出这般女儿家的娇态,楚序心里那潭水不禁又晃动了起来。
  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,他轻声问:“为何去了那么久啊?”
  “什么?”
  被那双眸子静静地望着,高闻雁才意识到他是在说去见林倚山这件事。
  “好酸呐,怎么又有醋坛子翻了。”
  第120章 会有办法的
  高闻雁想起什么,忽然又叹了一口气。
  “怎么了?”
  “你可知曹监军这次为何这般磨蹭?”
  他皱了眉,问:“曹明?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仔细回忆了一番,最近并没有关于曹明的信息。
  “许是最近事多,圣上无空理会此事,便拖得久了些。”
  她悠悠叹了口气。
  “我想也是。”
  不然不可能这般拖拉,前一世分明没有曹明什么事。
  为了照顾楚序的身体,马车行得极慢。
  本不想顶着被人瞧见的风险上马车,可左思右想下,高闻雁还是不放心他的身体。
  于是她回到林府,又从暗门溜出来,这样走了个过场,即使有人有心跟着她,也以为她仍在林府。
  晌午的阳光正盛,高闻雁懒懒地靠在窗边,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。
  “不若眯一会儿?”
  “无妨。”
  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楚序的脸,一边感叹这位相爷长得怎如此好看,一边忍不住笑起来。
  楚序一头雾水,问:“你笑甚?”
  “没什么。”
  抓过他的手,触到的果然是一片冰凉。
  高闻雁体质好,即使天气再凉,她也宛如暖炉一般,手脚都是热乎乎的,所以高夫人格外喜欢在天冷时与她挨着。
  她笑吟吟道:“可是很暖和?”
  那双手分明比楚序的要小一圈,此时却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包裹着,只为了让他暖和一些。
  楚序敛了眸光,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  “怎么了?”
  高闻雁歪着头,凑近去看他的神色。
  “怎么好似不高兴了?”
  “没有。”
  他反手一圈,高闻雁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怀里。
  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,呼吸很轻,高闻雁却觉得很痒。
  觉察到他情绪的波动,高闻雁犹豫着摸了摸他的发顶,声音不禁变得轻软。
  “怎么啦?”
  如此,他才终于闷闷回道:“觉得自己有些贪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