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夜惟:“……”
  这个兔崽子,人家都要拿棍子打自己了!这么好的表现机会,他还不赶紧过来展示能力保护自己,居然还在那看热闹!
  壮汉见眼前的人没有要躲的意思,以为自己遇到了个愣头青,便高高地举起了棍子,朝沈夜惟的头抡了过去。
  沈夜惟伸出手,五指并拢,在自己脸前,从上至下划了一下,动作像极了变脸。
  接着,壮汉突然就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且苍白无血色的脸,还有一双墨绿色的眸子。
  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极其骇人,仿佛能吸走一个人的灵魂——这绝对不是人的瞳孔!
  壮汉就保持着挥起棍子的动作僵在了原地,一动不动,宛如一座石雕。
  沈夜惟恢复成了原先的普通容貌,温和道:“让一让,谢谢。”
  “好——的——”壮汉张了张嘴,说话语速变得极慢,整个人的动作也都变得像是生锈了的机器,缓慢地挪了挪腿,给沈夜惟让出了一条路。
  所有人都呆住了,屋内鸦雀无声,沈夜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。
  阎桓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——这壮汉是和沈夜惟的蛇眼对视了。
  这根本无药可救。除非沈夜惟心情好,替他解了,否则这人的后半辈子就要在这种状态度下过了。
  也难怪沈夜惟会下狠手,这壮汉身上背了不少条人命。楼外面那片树林里的亡魂,说不定有一部分就出自这壮汉之手。
  阎桓轻轻抬了下手,其他人瞬间像是避瘟神那样,离他远远的。
  “切。”
  他咂了下嘴,用手撕下了鼻梁上的纱布。鼻子恢复的比想象中还要快,已经基本没事了。
  其他人也没有趁机逃走的意思,阎桓也懒得提醒他们,下了床,追着沈夜惟跑了出去。
  一出门,他就看到沈夜惟正背靠着走廊的墙壁,抱着胳膊瞪着自己。
  “嘻嘻,我来了,咱们赶紧干正事吧!”阎桓小声说道。
  “……”沈夜惟这会并不想搭理他,但又不能不顾正事。
  他派出去的小蛇还没走出大楼就被人捉住了,所以他才决定立刻行动,不能再拖了。
  “你去把那只小鬼给我捉过来,我要活的。”沈夜惟默默道,“我去找陈雪玉。”
  “那只小鬼挺好玩的,站在一旁看我看了半天,也不知道在看什么。”
  阎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,“我那会寻思着,哪家的娃娃啊?然后就随手揪了它一下,好像把它身上的一块皮给揪掉了。它就哭着跑了。”
  沈夜惟翻了个白眼——在那间房间接受培训的时候,他听到鬼嚎声了,聒噪的很。
  “总之你快去把它抓来,反正你鼻子也已经好了。”沈夜惟顺嘴提了一句,“别墨迹,注意安全。”
  阎桓一脸感动地看着他:“青泥鳅,你终于知道关心我了,还让我注意安全……”
  沈夜惟的眼里突然比刚才多了一丝杀意。
  阎桓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,吐了吐舌头,立刻消失在了原地。
  沈夜惟也敲了敲隔壁那间房间的门。
  出来开门的虽然不是个壮汉,但表情看着非常狰狞,脸上有几道伤疤。他背后跟着的血气不少于那个壮汉,手里一样拿着一根电棍。
  “干什么?!”他没好气地问。
  沈夜惟指了指隔壁的房间,“我们屋的壮汉,他好像有点不舒服。要不你去看看?”
  伤疤男半信半疑地盯着沈夜惟看了一阵儿,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。走到走廊上的时候,沈夜惟一把抓住伤疤男的后衣领,直接把人给揪了回来。
  沈夜惟对这些人已经失去了耐心。
  “看着我!”
  他呵斥了一声,不由分说,一只手硬是掰正了伤疤男的脸。
  同样的招式,同样的蛇眼。
  伤疤男呆滞地站在走廊上,沈夜惟却丝毫不同情他。
  他们不知背了多少条人命。即便沈夜惟善心大发给他们解开了,昔日的冤魂也不会放过他们。
  待到其他房间里的“看守”听到动静,赶到走廊的时候,沈夜惟已经钻进了陈雪玉所在的那间宿舍,并反锁了房门。
  他已经看明白了,在这里,锁这种东西足够困住大部分人,以及他们那颗被黑雾蛊惑的心。
  屋内的人和隔壁表现的差不多,眼神迷茫,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  沈夜惟径直走到了陈雪玉面前。
  陈雪玉已经睡下,看见他站在自己的脚头,她下意识把脚往回缩了缩。
  “陈雪玉?”沈夜惟直接问道。
  “是……”
  她的目光躲躲闪闪。在这里生活了数月,她已经从那个满脸笑容的大学生,变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瘦弱女孩。
  她小声回答:“我是陈雪玉……你是干什么的?”
  “我姓沈,幸会。”沈夜惟淡淡道,“是你奶奶委托我,让我来接你的。”
  陈雪玉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光,但很快又黯淡下来,半信半疑地问了句:“……真的吗?我奶奶,她还好吗?”
  床铺旁边的男人提醒她:“雪玉,别信他!他今天才刚来,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骗子。”
  “就是,我看着也像骗子。他叫什么来着?沈富贵?”
  “哈哈,以前我们村里有一家人养的看门狗,也叫富贵。还有个猫,叫招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