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从誉怔了一下,“那你闻程褚的信息素会难受吗?”
  安珩纠结了会,还是决定不撒那个谎,老实答道:“不难受。”
  乐从誉:“……”
  乐从誉:“那塞缪尔的呢?”
  安珩:“……也不难受。”
  乐从誉:“你闻哪个alpha的信息素会难受?”
  安珩:“戴维的。”
  乐从誉:“……”
  乐从誉气笑了。
  说alpha敷衍吧,他每次都及时安慰,说alpha温柔吧,他每次的安慰又特别地不走心!
  乐从誉真想抓着人狠狠亲一顿。
  可下一秒,乐从誉就感觉肩膀一沉,安珩靠着他的肩,就这样睡着了。
  乐从誉抬起手,本来想叫醒安珩,可最后也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安珩的头发,选择不去打扰对方。
  但他很快发现——
  alpha睡着的频率越来越高,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。
  安珩几乎每节课都在睡,偶尔走在马路上也会头一点一点,好像困得要昏过去。
  他的状态实在太不对劲了。
  甚至在一次体育课上,alpha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。由于ao是分开上体育课,同为alpha的林之意抱着安珩冲进了校医室,乐从誉听到消息后才紧跟赶来。
  校医说,alpha只是睡着了。
  莫名的恐慌感袭卷而来,乐从誉几乎一刻也不能离开安珩的身边,他总觉得下一秒安珩就又要被拖回到那个可怕的书里世界。
  而自从那天,乐从誉在安珩家门口揍了初夏一拳后,对方再也没有出现,也没来上课。
  乐从誉试图找到对方问个清楚,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有关初夏的消息。
  周四的下午。
  alpha又发起了低烧。
  乐从誉把人扶回了家,一边喂安珩吃饭、吃药,一边帮安珩物理降温。忙碌地做完这一切后,乐从誉再也忍不住,抱着膝盖坐在客厅里崩溃大哭。
  他哭了很久。
  哭到快要窒息的地步。
  安珩听到了哭声,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犹豫了一会儿,才披着外套,走出了房间。
  omega听到声响,抬眸看向他,眼泪糊了一脸。很快,omega又把脸埋进膝盖里,试图掩盖自己的狼狈。
  安珩走了过去,小心地将omega抱在怀里,温柔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,“别担心,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
  omega用力地抱住他。
  像是要把alpha揉进自己的骨子里。
  安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才好,他自己看得很开,觉得能多活一段时间,已经是恩赐,过程受点苦也无所谓,但显然乐从誉不行。
  他不敢想象,要是这会自己死掉了,会让omega多崩溃。
  要让乐从誉亲一口吗?
  好像不太好,万一omega更喜欢他就糟糕了。
  那让乐从誉咬他几口发泄一下?
  嘶,好疼,还是算了。
  排除了这两个选项,安珩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,乐从誉还对什么感兴趣。可这样干巴巴地抱着人,一句话不说,也挺奇怪的。
  要不趁气氛正好,说点遗言?
  反正omega都哭成这样了,总不能再因为他几句话,就哭昏过去吧?
  安珩下定了决心,然后小心翼翼地捧住乐从誉的脸,替对方擦掉眼泪,先来了一个轻松的开场白,“现在哭成这样,等我丧礼的时候你哭不出来了可怎么办啊?”
  乐从誉:“?”
  对方果然愣住了,安珩觉得自己的安慰还挺到位的,他又继续道:“我的丧礼上不要摆酒,我不爱喝。我要那款葡萄汽水,要冰的,就你知道的那款。可以多加点冰块,我十八岁了,不喜欢喝那么甜了。”
  乐从誉:“……”
  安珩越说越顺,“其实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,虽然十八岁就死掉有点可惜,但正好也是在我最好看的年纪。这样以后你们想起来,也只会记得我最好看的样子。”
  “我这人呢,从小到大没什么好朋友,那些靠近我的人,总是在得到我的信任后,又试图对我做一些越界的行为。我只有程褚和林之意两个朋友,你别老是和他们吵架,他们其实人都挺好的。”
  乐从誉:“……”
  “乐从誉……”
  安珩看着怀里的omega,察觉对方的双手正死死地锢着他的腰,脸上已经浮现了怒意,他有些不解,但依旧很真诚地说道:“我死之后,你另外喜欢别的alpha吧。如果你很喜欢我的信息素,努力再找个味道相近的也可以,虽然让别人当替身很不道德,但是……世界上大部分的替身文里,主角都会在日渐相处之中,爱上替身,然后发现原本的白月光,其实也不过如此。”
  “我很乐意当那个‘不过如此’。”
  乐从誉猛地将人推开,看着安珩倒在沙发上,然后压了过去,他用力钳制着安珩的双手,攥红了也不松开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是你逼我的,安珩!!”
  安珩:“?”
  他逼乐从誉什么了?
  “没有任何一个alpha能比得上你!你也才不是什么‘不过如此’!”乐从誉又是难过又是生气,恨不得违反常理,把眼前这个alpha标记了,“我喜欢你!只喜欢你!你也必须只能是我一个人的!”
  omega单方面撕毁了契约,他低头用力地吻住了alpha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