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景试图讲道理,“只有那里能躲。”
  秦川无奈道: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我可以先出去呢。”
  路景:“……”
  对哦。
  “那你小心些,别让人瞧见了。”
  秦川:“……”
  秦川再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,估计也沐浴过了。
  路景随便往被子上一躺,舒服地叹了口气。
  秦川却没动,只安静地看着他。
  他觉得路景好像过于坦然了些。
  坦然原本是好事,可以免于尴尬,但他却不觉得高兴。
  “你不睡吗?”
  秦川走到床尾坐下。
  “你似乎很是坦然。”
 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。
  路景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
  秦川似是漫不经心道:“你过去可有和别的男子睡过同一间屋?”
  路景下意识答:“睡过,还好几个室友呢。”
  秦川:“……”
  路景答完才反应过来,“那都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事了,你别误会。”
  “室友是什么?”
  路景坐起身,认真道:“我们那个世界和这边不太一样,我们只有男子和女子,没有哥儿,我在那边就是男子。”
  “当初读书的时候,我们好几个男子住在同一屋檐,这就是室友。”
  “你和他们……”
  “我们就是纯洁的室友关系。”
  顿了顿,秦川又道:“所以你其实喜欢的是女子?”
  路景点头,“也许吧。”
  他也不知道,毕竟以前也没谈过恋爱,一个喜欢的人也没碰上过。
  秦川有些沉默。
  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再开口,路景便再次躺了回去,这一躺便直接睡着了。
  秦川却一直醒着。
  *
  约莫寅时。
  厢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,秦川倏地睁开眼,翻身坐起。
  紧接着窗边便传来一声猫叫,这是小六的提示声。
  冯承德来了。
  秦川一双桃花眸如淬了一层冰霜,冷的吓人。
  冯承德给一早就守在附近的家丁使了个眼色,家丁立刻做了一个手势,表示自己一直看着,人就在房里。
  冯承德挥了挥手,家丁立刻识趣地退远了些。
  冯承德伸长了脖子往厢房里看,待听见里面的细微动静时满意一笑。
  路景虽然瞧着尚且面嫩,但底子很好,假以时日定能长成个大美人。
  冯承德搓搓手,急不可耐地推开了门。
  结果迎面而来就是一脚,正正好好踢在了他心口。
  冯承德虚胖的身躯直接被踢飞了出去。
  那边守着的家丁茫然地站起身往这边看了一眼,见厢房门开着便重又蹲了回去。
  老爷经常做这种事,折腾点动静也是正常。
  秦川居高临下地看着草丛里仰躺着起不来身的冯承德,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摊烂肉。
  “冯承德。”
  冯承德艰难地捂着心口,灭顶的疼痛让他只能张着嘴大口吸气,眼前迷蒙一片,根本看不清秦川的面容。
  “你,你是,谁?”
  “来送你去死的人。”
  冯承德挣扎着吐了一口血,“谁,谁?”
  秦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直接转身回屋。
  关门的动静又惹来家丁的一瞥,他嘿嘿一笑,继而又啐了一口,恨恨道:“又让这个老东西得逞了,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,呸!”
  殊不知他嘴里的老爷正躺在草丛里撑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呢。
  秦川拍了拍路景的肩,小声道:“路景,醒醒。”
  路景烦躁地挥了下手,“走开。”
  秦川笑了一下,稍稍提高音量道:“路景,你银子掉了。”
  “什么?”路景一个激灵坐起身,“哪儿呢?”
  秦川好笑地看着他。
  路景:“……”
  他刚从沉睡中醒来,说话难免带上了软软的腔调,他气坏了,所以努力瞪着扰他睡眠的秦川。
  “你干嘛?”
  很像撒娇。
  秦川眼神有点深,说话也不自觉带上了哄人的意味,“我们可以走了。”
  路景睁大了眼睛,“事情都解决了?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路景立刻不生气了。
  既然从县衙出来了,路景便没有选择住客栈,两人直接坐上了回双集镇的马车。
  马车上,路景好奇道:“你是怎么解决的?”
  秦川摇头,“我们运气不错,刚巧碰上了朝廷派来查他的人。”
  “朝廷要查他?”
  “嗯,听说贪了些钱。”
  路景高兴道:“我就说吧,希望能把他抓起来多关几年。”
  “咱们要不要把证据交给朝廷?”
  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  “就今天晚上咱们听到的那些,”路景认真分析道:“他和那个富商明显官商勾结,县太爷帮着富商抢我的配方,想必富商肯定给了县太爷不少好处,这里面必然有利益输送啊。”
  秦川点头,“应该是。”
  “那咱们要不要告一状?”
  “我让小六去办。”
  “好!”
  路景突然又叹了口气。
  秦川好奇道:“为何叹气?”
  “早知道我们就该把那些珍贵食材带出来的,这下没人吃,岂不都浪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