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味道还不错。”
  卿鸟坐在日间被晒得温热的雕花石墩上,手里握着风间阳太买来分给大家的线香花火。和仙女棒差不多,但燃放过程稍有不同。说是短暂的十几秒内,能够绽放“花蕾、牡丹、松叶、残菊”四种不同形态。
  风间阳太拿着手里仅剩的一根线香花火坐到卿鸟身边。少年的角度,一偏头就能看到卿鸟被火花照亮的脖子,以及交叉领边露出的锁骨。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两人坐在一边,手里拿着绽放的花火发呆,没有任何言语交谈。也算是为卿鸟连日来高速运转的大脑做了个轻松愉悦的spa。咒术师什么的,对脑袋太不友好了。
  “谢谢你啊阳太。”
  最后一根燃尽,卿鸟转头感谢身边的少年。
  没有任何准备,也没有任何防备,忽然就被喊了名字的少年,大脑懵了一秒,然后整个人都像熟透的番茄那般,瞬间红了。
  卿鸟:……
  她现在再问少年的姓氏是不是就太不礼貌了?
  「没有关系宿主,您可以再多喊几声阳太哦。」
  卿鸟:?
  可疑的系统既然这样说,那她绝对不!
  另一边,本就处于暴躁边缘的白毛,在听到卿鸟那一声“阳太”后,直接被挑断了名为理智的弦。炸了。
  ---
  距离花火大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。游客逐渐离开小吃街与小游戏摊,转而去台阶上排队站位了。
  酒量为零的佐藤灌下一大杯冰啤后,面颊微红,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。他走着走着,偶然一低头,便与一位手握术式咒具的男孩打了个照面。
  渡边源一换了一只手拿小长矛,以免刺伤这个奇怪的大哥哥。
  “哦呀……嗝——”佐藤打了一个嗝蹲下身,单手勾住渡边源一的后衣领。“很特别的咒具啊,给我看看。”
  看起来很正经,其实是个怪人吗?渡边源一嫌弃那股飘来的啤酒味,一下挣脱佐藤的魔爪,摆起进攻的姿势,长矛的箭头直指佐藤。
  “……这样破绽就太多了哦。”佐藤才不怕一个小孩。
  他一把握住那柄术式长矛,和玩具似的。
  “腿再低一点,下盘才稳。手要这样绷住,武器才不会被抢走。”佐藤在渡边奇怪又戒备的眼神中,自顾自调整起小男孩的姿势。调整完毕后,他感慨,“啊咧?为什么你这把咒具上……有卿鸟同学的咒力气息?”
  佐藤回头去找卿鸟。
  然后被吓清醒了三分。
  倒不是穿着好看浴衣盘起漂亮长发的卿鸟吓人。而是那个传说中百年一遇的六眼,五条家的小少爷,低气压地站在她身侧,强行隔开少女与非术师少年的模样……
  真的很吓人!
  风间阳太不知道什么是咒力,但他能感觉到来自五条悟身上,令人窒息的压力。
  ……就算没有那股气息,一个一米九的家伙大晚上戴着墨镜俯视自己,也很可怕!
  “我们先去找和纱她们吧。花火会要开始了。”
  关键时刻,夏油杰带走了一身冷汗的茫然少年。
  卿鸟斜睨一眼身边的五条悟,不明白白毛为什么脸那么黑。她眨眨眼,印象中好像第一次看到五条悟生气的样子。
  恶劣的家伙总是惹别人生气,自己得意洋洋的。就算是被逗炸毛了,也只是虚张声势的炸毛而已。没有真的生过气。
  “你怎么了?”
  五条悟垂眸。
  卿鸟的脸颊红扑扑的,不知道是打了腮红的缘故还是热的。
  她手上甚至还拿着那个非术师少年打枪赢下来的小玩偶。又小又丑的三等奖。他上次赢了那么多!也没见她拿!
  卿鸟:?
  不说话玩深沉?
  于是她迈开步子往前走,准备去找小渡边玩一会儿。未来的师生居然在多年前的花火大会相遇,也算是神奇的缘分。
  可是才走一步,卿鸟就迈不动腿了。
  不用细想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。
  卿鸟转头,随即脸颊上传来一阵剧痛。
  “疼疼疼———”
  五条悟骤然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卿鸟的脸颊。龇牙咧嘴。吓得周围人纷纷投去注目礼。
  “神经病啊——!!!”
  卿鸟顺手揪起白毛的耳朵,使劲拉扯。
  五条悟松开牙站直身体,双手叉腰,出了一口恶气一般得意地笑起来。全然不顾自己那对被卿鸟扯到发红,红到发烫冒光的耳朵。
  咚——
  大力神锤从天而降,一下把得意地五条悟砸进地里。
  ……
  佐藤抬手遮住了目瞪口呆的渡边的眼。
  小小年纪,不适合看这种场面。
  五条悟像根萝卜被拔出来似的从地里冒出头。摇摇头,摇走尘土。
  两人闹完,那头烟火大会早已开始。接连不断的花火照亮大地,连同五条悟和卿鸟站得位置也被映亮。
  火光不断在两人脸上闪烁。
  白毛眼角的余光瞥向卿鸟,发现她脸上还留着自己无比“辉煌”的牙印。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五条悟抬手,拇指指腹轻抚上她的侧脸,在牙印的位置轻轻揉了揉。
  他正疑惑卿鸟居然对自己毫无防备。
  下一秒一口术式大醋缸凭空出现,一下把自己给淹没了。
  同时,曾经消失的章鱼触手从天降落,一起掉进醋缸里。把才冒头的五条悟砸回缸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