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医生正在休息站打游戏,随时待命。
  崔墨岩开的视频,把镜头对准已经烧迷糊的文知年。
  王医生隔着镜头看诊,看文先生意识是有的,只是烧迷糊了。
  退烧了就好了。
  给他喂一粒谷微,半个小时测一下体温,如果有条件,可以给他洗个温水澡,物理降温。
  温度慢慢降下去的话,就不用太过担心,这次应该不会像上次那么严重。
  如果温度降不下去,你再给我打电话。
  崔墨岩点头说谢谢。
  挂掉电话,崔墨岩下床去拿药箱。
  可文知年手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摆,不让他走。
  崔墨岩只好低头耐心地哄他,年年,我去给你拿药,不会离开,你乖乖的啊!
  文知年此刻深陷梦魇,极其地没有安全感,扒着熟悉的味道不放。
  崔墨岩又是亲又是哄的,文知年最后才松手。
  崔墨岩打开药箱,拿出文知年的专用退烧药,按出一粒,然后接了杯水。
  把文知年扶起来,让他半躺在自己身上。
  年年,张嘴。
  崔墨岩重复了好几遍,迷糊的文知年才反应过来。
  他机械地跟着指令,张开了嘴。
  崔墨岩把药喂进他的嘴里,紧接着又喂了一口水。
  咽下去!崔墨岩说。
  文知年闭着眼睛咽了下去。
  把文知年放床上,正要给他盖被子,文知年此刻浑身滚烫,盖着被子很难受,他一脚踢开了。
  崔墨岩无奈,只好拉过被子的一角,把文知年胸口和肚子盖住了。
  年年,我去给你放洗澡水,不要乱动啊!
  文知年眉梢动了下,没有回答。
  崔墨岩清洗完浴缸,放了满满一缸温水。
  回到卧室,把文知年的衣服裤子都脱了,双手抱起他。
  文知年身上的温度滚烫,白皙的皮肤被烧成了深粉色,看得崔墨岩心疼不已。
  崔墨岩抱着他,小心地将他放进了浴缸里。
  文知年身上是软的,根本坐不住,直接往水下滑。
  崔墨岩一手托着他,一手干脆地把自己的衣服裤子也脱了,跟着他一起,坐进了浴缸里。
  他坐在文知年身后,让他靠在自己身上,才不至于滑下去。
  他开始给他洗澡,不停地用手往文知年身上泼水。
  温水慢慢带走了文知年身上的热度,他觉得好受多了,紧皱的眉也慢慢松了不少。
  洗澡的时候,崔墨岩一直紧张地观察着文知年的脸色。
  他很怕他会高热抽搐,或者晕厥。
  所幸,这次文知年的状态比上次住院好很多,只是迷糊,意识还是有的。
  洗到最后,水有点凉了,崔墨岩把文知年的身体擦干,将他抱出去。
  突然的悬空让文知年有点害怕,他下意识把崔墨岩的脖子搂的紧紧的。
  崔墨岩失笑出声,哄道,别怕,我抱着你呢,不会摔。
  迷糊的文知年哪里听得进去?他两条长腿把崔墨岩的腰圈住,生怕自己掉下去。
  滑滑的肌肤摩擦着崔墨岩的腰,引的他眼眸一暗,喉结滚动。
  崔墨岩搂着他光裸的身躯,看着他迷糊的神色,暗自咽了咽口水。
  完了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可笑。
  崔墨岩无奈摇头,额头蹭了下他的额头,笑着叹息:磨人!
  你可要快点好起来!
  说完,在他的唇上,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。
  崔墨岩蹲下身体,打开文知年的背包,拿了一套他的睡衣给他换上。
  将文知年放进被窝,又给他测了体温,39deg;。温度在下降,崔墨岩放了点心。
  崔墨岩挨着他躺下,将文知年抱进了怀里。
  这又是洗澡,又是穿衣服的,温度也降了一度,文知年觉得好受了很多,已经恢复了不少意识。
  他揪着崔墨岩的衣服,脑袋昏昏沉沉,身体难受,想睡。
  可躺着的话,他的心就咚咚咚地狂跳,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一样。
  这让他心烦气躁,难以入睡。
  文知年忍了会儿,终于忍不了了,他张开眼睛,冲崔墨岩小声开口,我好难受,想起来坐着。
  崔墨岩打开小夜灯,问他,哪里难受?
  文知年指着自己的心脏,嗓子哑哑的,声音弱弱地,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跟家长告状,
  这里,跳的好快,难受。
  崔墨岩明白了他的意思,把上半身抬高会不会好点,趴我身上睡?
  文知年皱着眉点头。
  崔墨岩把自己的枕头放在腰后垫着,把文知年扶了起来。
  文知年岔开腿坐在他腿上,俯身趴在他的肩膀上,一个袋鼠抱的姿势,像可爱的小婴儿趴进了母亲怀里。
  他觉得安全,胸口被压着,好像跳的没有那么快了,他觉得舒服多了。
  崔墨岩问他,现在睡吗?
  文知年轻轻地嗯了一声,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,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,闭上了眼睛。
  崔墨岩关掉灯,就这么坐在床头搂着他。
  他手不停地拂着他的背,想到文知年刚刚对自己展现的久违的柔软和依赖,又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冷漠与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