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槐含着泪,微微摇头:娘,拍花子怎么可能拍得动我?你知道的,你闺女力大无穷,还一身武艺,谁敢拍我呀?
  再说啦,我这么高,人家拍花子的要拍也是拍小孩子,他们还不一定有我高呢!怎么拍我呀!
  后半句带了些玩笑意味,主要是想缓解一下气氛。
  夏槐受不了过于悲情的气氛,会让她觉得尴尬与不自在。
  周蕙娘这才笑骂着又捶了她几拳,然后一脸心疼地说:槐儿啊,是不是娘捶疼你了?
  夏槐立即皱着眉,可怜巴巴地捂住胸口,一脸幽怨地控诉:娘,你也知道呀,我好不容易回来,结果你还要打我!
  其实一点也不疼,但是嘛,适当示弱,会增进感情。
  果不其然,周蕙娘紧张兮兮地上前想要去查看,脸上还带着几分焦急:让娘看看,是不是捶红了...都怪娘,是娘的错!
  夏槐连忙后退了几步,脸上浮起一抹红晕:娘,我没事...
  可周蕙娘认了死理,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,非得亲眼看到红没红,不然她不打算放过夏槐。
  夏槐内心暗自懊悔,余光下意识瞄了一眼络腮胡的身影,忍着羞怯凑到周蕙娘耳边道:娘,咱先回去吧,这街上人来人往的...再说,爹他们估计等急了。
  周蕙娘这才发觉他们是在街上,大抵是因为他们人多的缘故,又上演一场母女相认痛哭的戏码,导致周围驻足观看的百姓异常多。
  迟来的尴尬突然袭击周蕙娘,她瑟缩一下,连忙揽着闺女往回走:走走走,咱们先回去,回去再说....
  夏槐没忘记宋嘉,转头要叫他一起,结果发现原地哪里还有宋嘉的影子?早就没了行踪。
  但她也不着急,考虑到宋嘉此时不适合与夏大山他们相认,她只能按捺住情绪,与周蕙娘他们回长林村。
  路上,周蕙娘问夏槐怎么回事。夏槐也不能随便扯理由,只能在心里编了一个搪塞。她的理由也不高明,直接说被人打晕了,然后在城外醒来,靠着机智与果敢离开。
  周蕙娘一听,登时气得叉起腰来,手点着夏槐的额头耳提面命:还说不是被拍花子的拍走了,这不就是差点被拍走吗?!
  估计那拍花子的药不咋地,不然你要是昏睡个一两天,别说你聪明、有力气,就算是个武林大侠,给你扔到鸟不拉屎的地儿,你照样找不到北!
  夏槐还能咋?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和道歉,并表明这种事往后再也不会发生。
  磨了许久,周蕙娘总算放过夏槐。
  夏槐长舒了口气,有种在现代被检讨千字的支配感!
  刚走到半道儿,便遇上了夏大山他们。
  爹?你们怎么?
  夏大山看到夏槐,忍不住上前一把握住夏槐的双手,眼里似有万般情绪,最后化为一句:回来就好。
  都说父爱如山,夏大山不是沉闷的性子,平常也会跟孩子们说话逗趣,但实际他们作为男人,在外顶天立地,谈到生意时说的天花乱坠、舌灿莲花。可回到家,作为相公和父亲,其实是有些不善言辞的。
  周蕙娘表达自己失而复得的情绪可以拥抱、哭泣与打骂,可夏大山不行。
  男女有别、长幼有序。
  他只能压下万千情绪,化为一句简单的话。
  可就是这短短几个字,夏槐却觉得眼热热的,而心涨涨的。
  爹。她也不知道该跟夏大山说什么,但觉得此时此刻,没有什么比叫一声爹更妥帖了。
  夏大山略有些不自在,没话找话道:郑大桥他兄弟跑到桃花村来找我们的,我一听就往这边跑了...槐儿,下次可不能再一个人出去了。
  这会儿,不论是谁说话,夏槐都是好行知道了。没办法,谁让这次是她不占理呢,她也不知道对方这么棘手。
  可是,无缘无故,无冤无仇,为何要朝自己下黑手呢?
  会是上次的老狼他们吗?
  这个念头刚浮起,便被夏槐迅速否决掉。
  老狼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混混,就算两人有仇,他也不敢随便对自己下手,毕竟他也很惜命。而那人显然是被人培养成了死士,奔着她的命来的。
  会是谁呢?
  怀着这个疑问,不知不觉到了长林村。
  他们刚盖了半截子的房屋旁站着一群人,远远看去,可以分辨出是朱饶他们。
  三蹦子看到夏槐犹如老鼠见了猫,当即跑到朱饶身后躲起来,却偏偏又冒出半个头,试探地看向她。一副又菜又爱刚的模样。
  而朱饶呢,则浑身僵硬地被迫当棵树,专门给三蹦子兜底那种。
  总之,那场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。
  夏姑娘。贾鑫一改往日笑盈盈的模样,此时平易近人的脸上带着几丝担忧:还好吧?
  这话说实话十分没营养,她好好的站着,肯定没事。
  但夏槐知道,贾鑫在关心她。所以她感激一笑:贾叔,放心吧,我没事...他们这是?夏槐指了指三蹦子等人,她有些担忧贾鑫留在这里有没有受委屈。
  贾鑫笑着说:这些人也是担忧夏姑娘,特意赶来等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