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钧低下头舔吻郁白的耳朵尖,浓重的酒气喷在郁白耳侧:“乖一点,我只是想你了。这几个月,你有没有想我?”
郁白绷紧身体,从紧咬的牙关中泄出几个字:“没有……放开我!”
“可是我想你了,阿白。”赵钧的手指一路往下,朝着细嫩的大腿内侧摩挲,声音近乎颤抖,“我想你了,想的要命,还不敢见你……阿白,听话,听话点儿,别让我难受。”
痛感和快感一起袭来,郁白在浑浑噩噩中闪电划过心头,陡然脱口而出:“凤十一呢?”
赵钧蓦然顿住。
“凤十一,写意——他们在哪儿?”郁白一字一顿,“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?”
久久无人答话,钳制似乎松了些许。郁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却骤然呼吸一窒。
艰难的呼吸中,他听到赵钧冷冰冰的声音:“阿白,别故意扫朕的兴,你这样是没用的。”
咽喉被掐住,郁白眼前一阵一阵发黑,仿佛回到了溺水的那个冬天,黑暗而寒冷的湖水将他从头到尾包裹,痛苦到极致,却仿佛让人回到生命之初。昔日推他下水的是家中顽劣的兄弟,而今赐他这一切的却是他曾梦想与之共度一生的爱人。
喘不上气了……郁白拼尽全力挤出两个字:“松……松开……”
赵钧丝毫不为所动:“阿白,你再问下去,朕今日便一纸诏书让郁菀进宫。你在乎的那些人,朕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。”
掐着他喉咙的手松开,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,激起一阵一阵激烈的咳嗽。郁白的脸色已经很不好,面色憋的通红,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唇色苍白如纸,微不可查地微微颤抖。他几乎睁不开眼睛,胸膛剧烈起伏数下,以相当不可思议的力量挣脱了赵钧加诸在他手腕的束缚。
赵钧一句呵斥还没出口,便见郁白撑着身体的手臂晃了晃,紧接着一口血喷了出来。
——赵钧如梦方醒。
他慢慢拾起掉落的锦衾,盖回郁白身上。
郁白在昏迷中也察觉到温暖,往被子里缩的更深,只露出一张苍白面容,被黑如鸦羽的头发衬得更白。
这一夜荒唐在他心中走马灯似回放,如凉水兜头浇下。
他原本只想趁着醉酒,说一句“我想你”而已。
赵钧静默半晌,狠狠锤了一下自己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作者有话说:
最近写的好像都有点虐,实在是不可避免的。(叹气,真想让他们一步到位)
第58章 惊弓之鸟
近些日子,偌大的燕南阁安静的过分。郁白望一望窗外枯槁的蔷薇,喊了一声凤十一。
无人应答。
郁白以为凤十一又出去打探消息了,便没有在意,又喊了一声写意——这小丫头近日总是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,约莫是被赵钧那个混账东西的混账行径吓坏了。喊了两声,谁知写意也不曾回话,郁白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,愈发衬的燕南阁安静的骇人。
他心中疑窦丛生。推门出去的一瞬间,立刻被挟着冰雹和雪花的冷风灌了满怀。郁白紧了紧大氅,忽然想起,余清粥有些日子没来了。
燕南阁外的花园里也是空无一人,他走了有一刻钟的功夫,终于瞧见了些打扫宫道的宫女和太监。郁白瞧着里面一人有些眼熟,似乎是写意昔日玩的好的同伴,正欲上前问一问写意的下落,便听那人对同伴道:“哎,你们听说了没,最近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呢,连李公公都头疼的很呢。”
同伴便嘲笑她:“陛下发什么脾气同你有什么关系?难不成陛下心情好了,你便能顺杆儿爬到龙床上去当娘娘?”
“你懂什么。”那姑娘双颊飞红,不服气道,“你知道写意么?她可是服侍燕南阁那位的,又是读书认字又是吃好喝好,日子过的要多惬意有多惬意。谁承想那位把陛下惹恼了,她也成了出气筒,现如今被扔进了掖庭,怕是小半条命都没了。”
“这话不错。”另一人帮腔,“我跟李公公身边的小弘子是同乡,听他说,陛下怒上心头,都杀了好几个人了……那个影卫好像是叫凤十一?听说还有个年轻的太医,似乎也是服侍那位的。”
现场静默了片刻,似乎是为自己浮萍般的命运悲哀。然而片刻后她们又迫不得已地拿起了抹布和扫帚,跪下身子给这宫中的贵人们擦拭行走的宫道。
郁白远远听着,心中惊涛骇浪。
是了,凤十一……他怎么会没想到呢?凤十一为他去清宁殿探知消息,为他隐瞒枯肠草的存在,而今他和赵钧翻脸,赵钧岂会饶过凤十一?还有一直跟着他的写意,保不齐也成了出气筒,难怪这几日都见不到他们……
这都是自己的错。
血液在一瞬间凝固。郁白原地愣怔片刻,继而拔腿朝太医署狂奔而去。
……如他所料的那样,太医署已经人去楼空。晾晒药材的案板上空空如也,落了一层薄薄的灰。
郁白仓促地转身,忽然看见了一个身影——是太医署的周太医。他匆忙抓住那人衣袖,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语气惶急:“周太医……余清粥,余太医在何处?”
“余……余太医?”周太医明显被吓了一跳,站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。在郁白再三追问下,方道:“郁公子不知道吗?余太医……他前两天告假还乡,结果在京郊遇上了山匪,一条命就葬送在贼匪手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