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说枪打出头鸟,有了李玉书的前车之鉴,他们也开始害怕自己言论不当触怒小皇帝被对家弹劾。
一时之间,大选秀女之事竟无人再提。
至于李玉书,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邸给太后和靖王分别修书一封,诉说了自己的艰难处境。
如今的朝中暗涌流动危机四伏,单打独斗的他被小皇帝死死掐住脖子动弹不得。
他不光被弹劾以下犯上,连带着他儿子在大街上纵马伤人、强抢民女这种事也有了切实证据,他被贬职成了侍郎,至于他的职位从原本手下左右两位侍郎中选拔顶替。
太后听闻咬碎了一口银牙骂道:“蠢货!”
不过她也不生气,小皇帝不能人道等同于这皇位已经是他们囊中物。
此刻的慕容文茵正带着柳月出在她的太聘宫喝茶。
说是喝茶,其实是白开水加了几根茶叶梗。
“好孩子,还好有你们来时常陪着哀家。”孝仁太后一把抓住慕容文茵的手满脸慈和。
她咽了口茶水,浓重的霉味直冲天灵盖,“你进宫也不少时日了,何时准备让哀家抱个孙子,哀家虽不是皇帝生母,却也亲眼看着他长大。眼见襄王那番处境都已育有两子,皇帝却毫无动静……”
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,一副伤感失落模样,若不知道的还真被她骗了去。
慕容文茵闻言低下头,故作娇羞,“母后,您说什么呢……”
顿了顿她又道:“子嗣一事天注定,也并非是臣妾一人说了算……”
语气同样失落伤感,言罢还捏着手中帕子去按眼角,将那份虚假的隐忍委屈表演到了极致。
柳月出看着这俩有来有回,想顺手摸点瓜子发现手边啥也没有,想喝口茶又怕喝进去的是一堆霉菌给她毒死。
最后她只能去扯帕子上的丝线玩儿。
太后见慕容文茵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,但她也不点破,笑得温和,“你和皇帝年纪还小,也不必太着急,待皇帝身子好些必能让你一举得子。”
她笑着拍拍她的手,突然又像想起什么般惊声道:“你瞧,哀家光顾着跟你闲聊,忘记把东西给你了。”
话音刚落,青曦嬷嬷捧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走到她们跟前。
那匣子乃纯金打造,上头镶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,红宝石的周围镶嵌了整圈绿色翡翠,他们用金丝串成了一朵花的形状,匣身绘的是凤凰衔珠纹样。
这样精致华丽的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慕容文茵有些惊讶,“母后,这是做什么?”
东西看着虽好,可这等黄白之物遍地都是没什么好稀罕的。
太后神秘一笑,“此物乃哀家托人重金从南域求来,原也算不得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,只是一张美容养颜的方子,若按此方成药每日服用,可使人肤白如雪,容颜艳丽格外光彩照人!这本是哀家为自己求的,怎奈带回来才知道,此药趁年轻服用时才有用,哀家已经年迈,这与哀家来说反倒成了废纸一张。”
她十分可惜的看着那个匣子,“里头有几味药有些难寻,不过哀家觉得你或许能有办法。”
青曦上前将匣子递给慕容文茵的贴身宫女秋月,秋月赶紧接过。
慕容文茵受宠若惊的道谢。
南域是一个神秘的国度,无人知晓他的具体方位,只有得到邀请之人才能进入,听说南域人都擅长巫蛊厌胜之术,他们常年供奉有神明,别说一张美容养颜的方子,就是起死回生药也有。
当然,这只是传说,谁也没有亲眼见过。
两人又说了一会话,慕容文茵便带着宫人离开了太聘宫。
待确认人都走远,青曦皱眉不解的问,“娘娘,平白无故的您为何要给她那方子?那方子当初可是咱们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南域人手中换来!”
这样好的东西,那女人怎么配?
太后冷哼,哪里还有平素那副慈和模样,“她当然不配,哀家给她的方子中有几味药材被动了手脚,若每日服用表面看起来容颜靓丽光彩照人,一旦停用,容颜便会极速衰败,形如枯槁。不仅如此,小皇帝不能人道,身处后宫之中的慕容文茵只能依附于自己提前为她选好的人。
——靖王。
青曦恍然大悟,“娘娘英明,届时皇后就只能为靖王殿下所用,有了皇后帮助,咱们就事半功倍了!”
不仅如此,太后想。
小皇帝就算不选秀也休想将他不能人道之事隐瞒!
长春宫。
秋来四季海棠花正盛,娇艳欲滴的花朵在秋风中微微摇曳,风姿绰约,美丽非常。
慕容文茵折了一朵坐在青铜镜前,她将花朵簪在自己的发髻上,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并没有因为簪花而有所变化,反倒是因为花朵的娇媚放大了,她脸上的瑕疵,看起来更加违和。
她未出嫁时,跟随母亲参加各种茶会宴会,看到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容貌各顶各的出彩,别提有多羡慕。
她时常想,她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,在谢谌澜面前就无需那般自卑了。
虽身居高位可这张脸却是她永远的痛。
秋月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,“娘娘,您要用这方子吗?奴婢瞧着那太后,不像好人,平白无故的她怎会真心帮咱们?娘娘可要三思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