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,滴在地上,猩红一片。
  靖王哈哈大笑,“背叛本王的人都该死,你去死吧!”
  持剑要挟他的小侍卫见此也红了眼睛,手握长剑毫不留情从他背后狠狠刺入,“敢伤主子,你也去死!”
  原来他是珙王临时安插在靖王身旁的心腹。
  这时,徐景胜带着援军赶到,他们把发生的靖王控制起来,又把倒地的珙王抬到偏殿请太医查看伤势。
  傅玉宁的眼睛早在靖王得意大笑的时候便被谢谌澜遮住,谢谌澜将还在发抖的人抱进怀里,又吩咐几句便带着他离开了勤政殿。
  “陛下别怕,臣不会让陛下受伤。”
  莫名的他心中涌起一股自责。
  是他不好,他早该考虑到靖王一身蛮力应该在小皇帝身边多加派人手,或者换一个更加稳妥的法子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。
  如果靖王挣脱后一个拿刀捅向的是傅玉宁,他都不知要怎么办才好。
  傅玉宁也紧紧回抱住他,像是寻求安全感那般颤着声音问,“珙王,会不会死……”
  说实在的,到现在他还没分清珙王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。
  原著中对他并未有过太多描写,他以为对方是个助纣为虐的大混蛋,可对方偏偏又投靠了谢谌澜还说了一番那样的大道理,他不知道珙王真正害过谁,一时间同情心泛滥,又不希望对方就这样死掉。
  谢谌澜道:“陛下可是对他有了怜悯之心?”
  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,心里觉得这些人都该死。
  因为他们都是老皇帝的后代,也都作恶多端,这些年珙王与靖王狼狈为奸,在封地招兵买马,搜刮民脂民膏,强买强卖,弄得封地百姓苦不堪言。
  傅玉宁摇摇头,“朕只是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。”
  如果他不是,那便该死。
  他只是没见过这种场面,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转瞬即逝。
  他害怕,害怕那些血。
  谢谌澜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,奖励似的亲吻他额头,“陛下倒叫臣刮目相看。”
  仁慈。
  心怀善意,却又仁厚有度,不会颠倒是非黑白,也不会妇人之仁。
  谢谌澜很忙,将他送回永和宫后吩咐宫人几句便赶回去处理事情。
  以靖王为主的叛党要查,以及珙王的事情也要处理。
  傍晚,从勤政殿内传来消息。
  珙王因为那一剑不治身亡,伤口在心脏处,没多久人便没了,太医也回天无力。
  而靖王因为皮糙肉厚那一剑甚至都没伤到脏器,听到珙王薨逝的消息他得意洋洋,兴奋之下直接拍碎了天牢里的桌子。
  第140章 胡韫素
  后来傅玉宁才知道,靖王之所以这样着急动手是因为被郎中诊断出得了花柳病。
  慕容文茵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得了严重花柳病的瘦马,将其打扮成宫女模样,勾引他行了周公之礼,加上那晚关了灯又看不清,向来好色的靖王这才着了道了。
  接下来几日开始发病,起了满身的红斑。
  这种病别说在古代,在现代都很难治,郎中对他说他命不久矣,靖王这才破釜沉舟。
  至于慕容文茵,不久后宫人在长春宫发现了她的尸身,正是靖王起兵造反那日越想越气跑进去一剑了结了她。
  太后听说自己两个儿子的惨淡下场后当场晕了过去,因为她参与了靖王谋逆造反所以直接被关押进了黑牢,身旁亲近者都需要审问。
  至此靖王一党彻底覆灭,助纣为虐的刘信厚等人更不必说,一个不落的落网,抄家、流放,够谢谌澜忙好多日子了。
  第二日傅禾煜便来到了永和宫。
  他见到傅玉宁先是将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检查一圈,确认人完好无事这才放下心来,随即提到了傅鸿煊去漠北投奔胡光赫的事,“鸿煊他不让臣告诉陛下,怕陛下为他担忧,所以臣等到今日才说,还望陛下不要生气。”
  虽然对此傅玉宁早有准备,却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“熊孩子”,“人各有志,驻守边疆保家卫国是鸿煊的想做的事,朕怎么会怪他,朕只是觉得……他年纪尚小。”
  也就是前不久的事,通过刘信厚批的,刘信厚巴不得傅鸿煊死在漠北,所以非常痛快,这事儿他也十分大胆的隐瞒了,上奏的折子里没提半分。
  虽然小孩哥有小孩哥的想法,但傅玉宁还是觉得有些忐忑,只是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,就只能向前看。
  两人说着说着,傅禾煜突然沉默。
  半晌他表情极其凝重的问,“陛下与那谢谌澜究竟是何关系?”
  云都大名鼎鼎的司礼监掌印谢大人谁人不知他残忍嗜杀的恶名,盯着一张妖孽脸,生的却是歹毒心肠,他向来唯利是图,为何突然肯覆灭靖王一党?
  没了靖王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株参天大树,他是个阉人又无子嗣,这辈子与登基称帝无缘。
  凡事反常必有妖,他做这些不可能没有企图。
  提到这个,傅玉宁一哽。
  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: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……朕只是觉得他办事得力又忠心,所以才与他接触多了些……”
  他不敢说,他若说了傅禾煜会拿剑冲到勤政殿去砍人,上回谢谌澜嘴角的伤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。
  接下来又是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