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,我怎么觉着你不怀好意呢,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那般戏弄本大爷。”杜远程抓着白威的毛不放,俯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瓜,“咱还是骑白兄吧,妥帖些。”
“样子。”雪千屠一扬脖颈,虽说他性子守财如命,可他变回真身的外形还是很有杀伤力很拉风的,如果他不说话,绝对给人一种肃杀冷峻之感,一抖浑身雪白的绒毛,“咱还懒得背你呢,怪沉的。”
路上是有说有笑,可随着距离河神府的路途越来越近,三个人的心情都不由得沉落下来。要用怎样的言语去说服渭染相帮,这是个大问题。偷了人家的宝珠不说,渭染现在还处于静修阶段,本来就气蕴不足,元气大伤。杜远程可谓落井下石,过河拆桥。长叹一声道“白兄雪兄,若是渭染死也不肯帮忙,我们该如何计议。”
“那还计议什么了。”白威沉沉的道,“就只能等付凌霄归西了。”
“他会死么。”杜远程一诧。
第七十四章:诡异漆黑的宫阙
“看心情喽。”雪千屠接道,“但凡他们这等道行深厚,资历不凡的神仙老儿死与不死皆凭各自心情,心情不好,就羽化而去,心情大好,就活他个万载春秋。”
“哦。”看来等着付凌霄自己蹬腿的事儿不靠谱,“渭染不愿相助,我就不走了。”
“那不正合了他的心意。”白威道,“现在的境况,你只能来软的,切不可硬碰硬。”
“我知道,我会苦苦哀求他的。”杜远程下意识的又抚了抚腹部,“但宝珠说啥也不能给他,等到青夜安然无事后,再还他。”
“你想的是挺好,就不知渭染会有何举措。”白威目视前方袅袅浮云,几分黯然,“我就怕你已经惹怒了他。咦?河神怎么没追你索要宝珠。”
“他受伤了,此事说来话长,待以后我再讲与你们听。”杜远程现在无心讲故事,催促白威道“白兄,你再快些。”
“还快?本座担心你会掉下去。”白威一晃身形,威风八面,“抓稳了!”
顷刻,白威与雪千屠便如两道疾风般掠了出去,掠过悠悠白云,袅袅雾气,不出半晌,河神府宫阙的轮廓就映入眼帘。
“远程,此事若是能有妥善的解决方式,切不可动手。”白威一住身形道。
“我倒是想动手。”杜远程讪讪的道,“可也得有那本事算。”
“我和千屠到了这里,法力锐减,怕是没法子保全与你。”白威深吸了口气,微微转头对杜远程道“下去吧,莫不成你还想骑着本座进去。”
杜远程笑了笑,从白威背上跃下,当时是雪千屠与白威又变回了人身,三人并肩往河神府而去。
还未走至近前,只见开阔的大门前,影影的站着一个人。
杜远程一蹙眉,暗自道,弥远真人?他怎么会在这。
如今的形势令他觉得步步皆是杀机,所以就连面对着慈眉善目的弥远,他也心存很高的戒备。人未到声先至的一笑“弥远真人,何故在此。”
弥远亦是一笑,回道“在等你。”
杜远程的心咯噔一下,面色不改的继续道“等我?不知等我何事。”
弥远笑而不语,走进了几步,目光缓缓的拂过白威与雪千屠,然后落回在杜远程脸上道“没想到,你这么快便又回来了。”
杜远程没动声色,想弥远该是早就知道了,转而问“渭染何在。”
弥远微一沉吟,并未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某处,不易察觉的轻叹了口气“正是他让老朽在此候你。”
接下来,双方都没有言语,一切都静悄悄的,仙界永昼的澄阳洒在远山层层云雾间,仿佛在无声的低诉着一抹欲语还休。
视线掠过无边无尽的浅金色,一路朝最北端而去。浮光掠影间,天光渐次暗淡,最后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。空气也随之冷彻起来,那阴潮的寒气仿若丝丝入扣的渗入骨髓,一轮皎月孤悬苍穹,周围环绕着几点疏星。
这里的地势极低,低得像是地壳深处,除了漆黑还是漆黑,除了寒冷还是寒冷。
在黯沉之中,隐约可见楼宇模糊的轮廓,死寂沉沉的伫立在天地间,似是黑黝黝的山峦,更似千年的陵墓。
再近些,可见在这方阴翳恢弘的城池上方悬挂着盏盏风灯,不同于他处的灯火,眼前这些高悬在城楼房檐上的灯笼皆是用黑纱制成,袅长的黑色薄纱在夜风中轻轻飘荡,宛若葬礼的挽歌。微弱的火光从里面透出来,忽明忽暗。令此方地域更显得诡秘森森。四下很安静,城楼上也没见守城的卫士,似乎是一座空城。
一阵疾风吹过,黑纱灯笼左右摇曳,一盏灯火熄灭了。
目光穿透那扇厚重的城门,往城中而去,依旧空空荡荡。
重峦叠嶂般的宫殿,岿然的屹立在漆黑的夜空下,而位于最里侧的那座宫阙格外显眼,因为较之其他,它要矮出许多,远望去,就像是一座矮趴趴的坟头。不过这坟是相当的华丽,虽然墙壁皆是黑色的,犹见得一块块黑玉石严丝合缝的镶嵌在一起,泛着剔透的光泽。
这座宫殿的大门紧锁,里面亦没有灯火。
第七十五章:九龙棺古尸
除了高度上的差异,它的造型也与其他宫阙迥然不同。在古代,人们信奉天圆地方之说,建筑多为四四方方,而这座宫殿却是圆锥形的,类似于古埃及金字塔,只是比起金字塔要圆润些许,顶部并未没有尖尖的菱角,这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坟墓,一座无碑的孤坟。
夜,死寂无声。
风,无痕而过。
再近些,再近些。
依稀可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,朦然不定的声音在一片沉寂中若隐若现。
终于一抹幽蓝色的火焰透过狭隘的窗棂晃动在视线中。
只有这一盏灯火,在墙壁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。
他们背对着门口,负手而立,像是在观察着什么,不时的低声谈论着。
这两个人身形高挑,皆在一米八几以上,不约而同的一袭黑衣。其中一个还披了件黑缎斗篷,长长的衣袂旖旎在地面。这人的头发很长,随意的在脊背后束了下,他沉沉的吸了口气,对身侧的人道“你确定?”
“我当然不会看走眼。”那人的语气十分笃定。
黑斗篷的人点了点头,半晌道“知道了。”
“你就单单是知道了?”另一个人微微侧身,蓝色的火焰摇曳在他黑色的面具上,只露一双锋锐的眼睛在外面,似乎对知道了这三个字有些不满。
“呵呵。”黑斗篷冷笑,“你我都是聪明人,有些话又何必说太多。”
面具人一点头,略有怅然之意的道“开始我也不敢相信,觉得或许只是长得像,可回去后我左思右想,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,简直是一模一样,若非转世,再无其他可能。说起非天始祖,我与他也就那么几面之缘,何况彼时我还是个幼童,关于很多事现在都已经遗忘了,但我仍记得他的样子,现在想想,还真是奇妙,你说是么。”